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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回還疼上千倍白倍,這才知道他第一回咬她是隱忍了多少。 (8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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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終於是等到這皇帝來了,看樣子,一切進展得還算順利,也不知道主子現在到哪裏了。

他們的主子,現在睡著呢。

馬車和隨從,連同桂嬤嬤皆在正常速度在大道上前進,車內,唐夢睡著正香,今日天還沒亮呢,就起來趕路了,車內亦能睡,卻是沒有床榻上舒服。

而此時,已經接近午膳時間了。

遠處,一出高高的亭子裏。

淩司夜負手而立,身後是個紅衣蒙面人,恭恭敬敬,頭都不敢擡,正是無淚地宮之人,唐夢要東宮所有下人皆穿紅衣,他卻是一聲令下,亦是讓無淚地宮給紅了一大片。

“殿下,雲容已經追出皇城,離這兒不遠,唐夫人看樣子是要回空山。”紅衣人如實稟告。

“殷娘呢?”淩司夜問到。

“還在帝都,就住在客棧裏,沒有什麽動靜。”紅衣人答到。

“父皇沒打算嗎?”淩司夜心中疑惑,這麽按兵不定,只是一直跟著,這不像是父皇一貫的作風。

“沒有,皇上只字不提。”紅衣人答到。

“玉邪的下落呢?”似乎,很久沒有西邊的消息了。

“不知道遇到什麽事,人全部撤回來了,皇上大怒,一個都不留。”紅衣人亦是昨日在得到的消息,急急便來報了。

“不是困在那封閉的小鎮裏了嗎?如何出來的?”淩司夜不解。

“是被放出來的,那鎮子裏的皆是高手,李公公親自去過了,亦是出不來,也是被放了的。”紅衣人答到,心中對那地方亦是有著些恐懼,白狄自古便多邪教派,武功高深之人頗多。

“呵呵,本太子倒是好奇,帶幾個過去試試。”淩司夜唇畔泛起了一絲冷笑來。

“是。”那紅衣人心中縱使百般不情願,亦是不得不遵命,天知道他們去了能不能也被放出來呢?

淩司夜沒再多說,往了遠去的馬車一眼,便是翻身追了下去。

眾人一見他,皆是大驚,這主子明明是在車裏的啊?怎麽就給從後面追上來了。

淩司夜掃了眾人一眼,沒多說什麽便上了馬車。

一見唐夢那睡樣,唇畔不由得泛起一絲寵溺的笑意來,這一路奔波定是讓她累了。

難得忍住了,不打擾她,靜靜地坐在一旁,看著她一臉安靜睡顏,這女人安安靜靜的時候,確是很女人,只是眉宇間亦是隱隱透出一股倔來,咋一看是剛,其實是倔,相處久了,早已摸清了她的脾氣,其實就一個字,倔,聰明得緊的倔強,而非無理取鬧。

良久,馬車緩緩地停了下來,這幾日走的都是官道,即便是奔波趕路,這午膳和晚膳從來都不會讓她吃幹糧的,皆是熱食。

驛站到了。

並沒有多聲張,然而桂嬤嬤出示了令牌,整個驛站的官員和侍衛門便皆是膽戰心驚了起來,這兒天高皇帝遠,誰都不曾見過太子,只是皆是聽聞過這太子的臭名,相當難伺候的主子!

然而,淩司夜下車時候,卻讓眾人目瞪口呆了。

只見殿下小心翼翼抱著一個女子,看都不看眾人,便是徑自朝屋內而去了,那女子似乎是隨行的妃子,倒是掃視著眾人,只是,睡眼惺忪,迷迷糊糊,似乎沒有全醒。

“這時哪裏啊?”唐夢果然是沒全醒,一臉的迷糊。

“北疆驛站,在往前便到軍營了,過了軍營便入草藥了。”淩司夜解釋地很詳細。

“我要坐哪裏”唐夢指著前方的藤椅,這語氣的很淡,很理所當然。

跟著進來伺候的眾人,又是大驚,傳言似乎太過誇張了吧,這明明是個很會伺候人的主子呀!

“要不留一日,你這身子骨剛好,還是別那麽折騰了。”淩司夜仿若無人問到。

“一日啊……”唐夢故作思索狀,這家夥逢那麽柔的商量語氣必有事瞞她。

“趕了幾日的路了,來得及的。”淩司夜說到。

“好吧!”唐夢果斷答應,是該留一日,走太急了,到了狄胡,定如師太的信就很難送到了,一直在等著,那麽久了,天幀帝總該過去一趟了吧,也不知道這事能不能成。

思及此,不由得感慨,紫閣那麽神聖的地方,怎麽就淪落到要裝神弄鬼了呢?

桂嬤嬤很快便領著下人張羅了一桌飯菜,出門在外,這兩主子可是依舊嘴叼得很。

飯桌上,淩司夜仍舊是伺候地無微不至,似乎是習慣了一般,而唐夢亦是似乎是習慣了,任由他的盤子空著。

就這麽一頓飯,令這麽驛站的官員們對太子殿下皆是大為改觀,佳話漸漸傳開,當然,這是後話了。

……

241各自隱瞞&離開

241各自隱瞞&離開

當夜,淩司夜和唐夢便沒在啟程趕路了,皆留在驛站。

榻上,唐夢依舊睡得深沈,淩司夜小心翼翼地放開了攬在她腰上的手,下了塌,似乎不放心,又看了她一眼才離去。

人一出門,唐夢便立馬睜開雙眸來,翻過身,嘴便撅了起來。

就知道他有事!

仍是趴在床榻上,良久,終於聽得門外一聲詭異的鳴叫聲,不知是什麽動物,心下大喜不已,連忙起身下榻,隨意披著件外袍便開門出去了。

尋這那詭異的鳴叫聲而去,繞過長廊,走到了屋後。

屋後院子裏,樹陰處隱藏著個黑衣女子,濃妝艷抹,妖嬈不已,然而,一見唐夢卻頓時恭敬了起來。

“你來得倒很是時候。”唐夢笑著走了過去,身影很快同那黑衣女子一樣,隱藏在了黑暗中。

唐夢雖說得打趣,黑衣女子卻絲毫不敢放肆,道:“主子,定如師太怕飛鴿傳書不安全,令屬下一定要親口告之。”

“去了?”唐夢問到,心下暗笑,定如這老嬤嬤越發的謹慎了。

“嗯,只是問起了長生不老仙丹,太虛道長吊著胃口,皇上沒說什麽就給走了。”若是按照太虛道長的交待,應該是說皇上已經上勾了,下回鐵定還會去,只是,紫閣,定如師太才是一把手,她只能按定如師太的原話來稟。

唐夢笑了笑,卻是取出一份藥方來,遞給了那黑衣女子,道:“這個帶回去,給太虛。”

“是。”黑衣女子小心翼翼地收了起來,遲疑了須臾,還是開了口,問道:“主子,真有長生不老仙丹嗎?”她知道,這東西是給太虛道長煉制丹藥的藥方了。

“嗯,真有!”唐夢一本正經,甚是認真說到。

顯然,黑衣女子臉上立馬是驚詫。

“回去給太虛看看這藥方,你若想要呀,就找他煉制!”唐夢一臉無害的笑了笑,便轉身離去,這藥方裏的汞,太虛應該能明白的吧。

也不知道他們尋到血狐回來,這可惡的天幀帝會不會已經身子虛弱到下不了塌了呢?

淑妃陵那麽寂靜的地方,她還真是喜歡,怎麽說也是他的母妃,不管身份是山賊,還是鬼宗之人,逝者已矣,還是別多打擾了。

讓淩司夜借著他母妃的陵墓,殺他父皇,且不說大逆不道要遭天譴這忽悠人的話,就說那家夥大感受,也不會有多少報仇的快感吧!

唐夢如是想著,隱隱嘆息一聲,回想起自己的從前,自小被譽為天才兒童,接受最高等最超前的教育,卻是逼得她最終離家出走。

心中雖恨雖怨,偶然還是會思家念家,畢竟是生她養她的父母啊!

也不尋淩司夜,回到屋內,坐了一會兒便又往榻上賴了去,這家夥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回來呢。

從明日起,妻管嚴的制度又要恢覆了,先前也不知道是哪一回開始,這家夥就不跟她報備行蹤了。

她這麽大方的人怎麽會約束他什麽呢,只要他如實說來便成。

如是想著,卻是恨恨地咬了咬牙,埋首入被褥中去……

山林中,一個白衣蒙面女子小心翼翼地追蹤著前面的人,離得甚遠,顯然對那人有所忌憚,十分謹慎。

突然,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而來,悄無聲息地落在了她身後。

女子驟然轉身,放要動手,見了來著,卻頓時怔住。

“怎麽只要你一人?”淩司夜淡淡問到,視線不離前面唐夫人的身影。

“義父說了,人多礙事,就只跟著不動,知道她行蹤便可。”雲容如實答到,右臂空蕩蕩地,衣袖隨風微微楊著,最喜歡白衣蒙面這裝扮,出了東宮,便還是可以穿回白衣了。

“前面便是訣別鎮了……”淩司夜淡淡說到,若是原計劃,這會兒他們正巧經過。

“殿下,皇上有意納唐夫人為己用,唐夫人和殷娘在空山地位定不俗,血狐畢竟是空山之物,她們來尋或許更快些?”雲容說到,萬重大山這麽大,自是不能找,而是要引,把血狐引出來。

淩司夜卻沒有回答,血狐固然重要,他更想知道究竟唐夢在那空山裏經歷過些什麽!為何會那樣莫名地畏懼唐夫人。

這事,他霸道地想先知道,然而再決定要不要讓她知道,若是痛,忘記了更好,知道少一些,過得也輕松些。

雖然,她不是真正的唐夢,但是,恰恰就是因為她已經不是真正的唐夢了!

“惜愛怎麽沒跟來?”淩司夜問到,唐夢說了,惜愛可是貼身不離唐夫人的。

“惜愛在唐府,估計府上的一切都是她做主了吧。”雲容稟到,她在唐府伺候過幾日,名為貼身保護,實則監督,同惜愛一眼亦是不離唐夫人半步,卻不知道這主仆二人是如何瞞過了她的眼睛的。

淩司夜點了點頭,卻是不經意瞥了她那空空如也的右臂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覆雜,交待道:“自己小心點。”說罷便轉身要走。

然而,雲容卻急急拉住了他,想都沒想就先拉住了。

淩司夜止步,蹙眉。

“殿下,奴婢不在身邊伺候,還習慣嗎?”雲容淡淡地問出了口。

“桂嬤嬤在。”淩司夜亦是淡淡答到,說罷便走,雲容根本就拉不住他。

桂嬤嬤在?

顯而易見,她究竟是個婢女,同桂嬤嬤一樣的地位。

突然發現,原來先前種種,並不是自己懂事,可以毫不在意地替他善後,替他驅走一切妄圖為太子妃的女子,而是,自己太過自負,總以為沒有任何人能夠留住他的心,無論如何,陪在他身旁的永遠都會是她這婢女。

突然發現,婢女便是婢女,妃便是妃,原來,差別可以那麽大……

淩司夜回到驛站的時候已經天大亮了。

只是,卻找不到人了。

唐夢天未亮就起了,擾得整個驛站的人也都跟著起,誰都不知道太子殿下去哪裏了,只是皆不敢怠慢這淩妃娘娘。

豐盛的早膳後,唐夢便是啟程了,隨行的侍衛亦不敢做聲,她說什麽便都照做。

結果便是淩司夜回來時,人去樓空。

大廳內,跪著了一屋子的人,皆是瑟瑟發抖。

“什麽時候走的?”淩司夜冷冷問到。

“就天未亮,兩個時辰前吧。”一人膽戰心驚地回答,這才知道殿下還沒走,是淩妃擅自做主了,在他們的觀念中,這可是大罪,相當於欺君。

“說什麽了沒?”淩司夜坐在主位上,手指在腿傷敲著。

“淩妃娘娘什麽都沒說就走了。”那人如實回答,見淩司夜揮擡手,卻是嚇得連連後退。

淩司夜蹙眉,看了他一眼,眸中掠過一絲疑惑,端過茶杯一口飲罷了,也沒再多為難便起身朝門外而去。

早就準備好如何和她交待了,這女人啊,果真是妻管嚴。

無奈搖了搖頭,翻身上馬便追了上去,卻不知這妻管嚴其實是自己給慣出來的。

很快便看到前方的馬車了。

卻是不急,就這麽遠遠得跟在後面,他倒是要看看這女人什麽時候會急,會想找他了。

然而,行了大半日。

在一間客棧裏留下來休息了一會兒,唐夢依舊繼續趕路,似乎故意一般,還讓車夫加快速度。

淩司夜就這麽跟著,眸中不悅之色越發的沈了。

終於,入夜了。

原本疾馳的車馬卻是驟然停了下來,前面林子裏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。

淩司夜亦是停下,眸中卻掠過一絲玩味的笑意。

驟然,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,不過眨眼之間,卻是咻咻咻幾聲,只見數枚火花直沖上天空,轟然一聲,打破了夜的寂靜,滿空花火,燦爛美麗。

唐夢掀著車簾,仰頭看著,一臉的驚詫和讚嘆。

許久許久沒見過這麽盛大的煙花了。

“哎呦,這是誰在放煙花呢,還以為遇上什麽了!”桂嬤嬤笑著說到。

唐夢下車來,仰望著接連不斷的五彩煙火,臉上笑顏不由得綻開來。

“幸苦為你準備了那麽一場煙火,你卻不等我,也不怕我一去不回了?”

身後,熟悉的聲音傳來了,淩司夜不知何時已經悄無聲息地落在她背後。

唐夢一怔,還未回頭,淩司夜便輕輕將她拉入懷中,低聲在她耳畔抱怨,“你真是狠心,一整日都不找我。”

“你不是回來了嗎?”唐夢笑著說到,心中卻是滿滿的歡喜,心思全在漫天的煙花上,就這麽給信了他,原來是給她驚喜呢!

孤城。

一樣的深夜,一樣的星辰滿天。

依舊是那高聳入雲霄的高樓。

寧洛似乎很喜歡這裏,今夜,玉邪也在。

兩人看著遠處大壩上忙忙碌碌的人,皆是靜默不語。

大壩。

自從玉邪醒後,大壩上便從而他和林若雪的專屬一般,每夜都會來散散步,從頭走到尾,然後背著她再從尾走到頭。

而此時卻是熱鬧著,一堆大火,火上正烤著野味,歐陽晴明和百裏醉已經打了好些野味了,似乎意猶未盡,又往山林中去了。

惜若坐在火堆旁,親自伺候著那金黃金黃的烤雞,

一旁林若雪雙手支著下頜,同對面而坐的寧親王相視。

“臭丫頭,解藥該給了吧,玉邪都醒了那麽久了!你好歹講點信用!”寧親王一臉的不悅。

“你們父子倆就是這天底下最大騙子,同騙子需要講信用嗎?”林若雪反問到,她給了他一年的解藥,真正替他解了毒那是不可能的。

一來是為心中怨氣,二來,玉邪同這父子合作,怎麽可以不留個後路呢?

一旁惜若朝這邊偷偷瞄了一眼,心裏偷笑著,卻不敢多做聲,寧親王確是對林姑娘不一樣,若非疼她,以王爺的手段,豈會至今拿不到解藥。

真真是可惜了,之前還以為到了孤城,林姑娘會成了世子妃的。

高樓上。

寧洛淡淡地開了口,“你真要入萬重大山?”

“就沿著這湖泊,一路進去,順著水源,到源頭山,過了山沿著另一道水路走,便能到狄胡的孤村吧。”玉邪笑著說到。

“呵呵,你倒是知道得清楚。”寧洛亦是笑了起來,毫無疑問,這條路是林若雪從他父親那裏問出來的。

“家有賢妻。”玉邪說在又朝壩上看了去,走萬重大山是最近的,他定要在二皇兄登位之時趕回去。

“黑勾玉可準備好了?”寧洛問到。

玉邪取出一塊月牙形黑色玉石來,晶瑩透亮,滴血即散,足以亂真。

“你就確定黑勾玉不在淩司夜手中?”玉邪挑眉問到,這一場騙局,似乎沒有十足的把玩。

“不在他手中。”寧洛語氣雖淡,卻很是肯定,桂嬤嬤的消息不會假。

“唐影?”玉邪蹙眉。

寧洛卻是沈眸不語,他也不知道,或許,也可能還在眼前之人的身上呢。

不知為何,他從來就沒有去懷疑過唐影,那個男子,從來就是不問任何是由,雖一切都是他在執行,卻最是置身事外的一人,他會插手嗎?

這時,一道五彩身影飛來。

是鳳舞。

一絲五彩衣裙,正是千絲紙所縫制,在月光的映照下流光溢彩,美輪美奐。

玉邪見了不由得嘖嘖嘖地一臉讚嘆,手中一枚菱形玉石佯作要射出。

“你少來!當你奴隸也成,你把林若雪留下來,我同你走,如何?”鳳舞笑著問到。

“呵呵,你去問問她,她要答應了,我就答應。”玉邪笑了起來。

寧洛看了二人一眼,沒說什麽便是縱身躍下,朝大壩上飛了過去。

“餵。”鳳舞挨著玉邪坐了下來,幾日相處,覺得這男子也不錯,至少值得林若雪如此等他,也值得寧洛對林若雪放手。

“幹嘛?”玉邪戒備了起來,這白狄的女王,真真就沒有王的形象,先前經常到白狄來,心下對這年紀輕輕的女王還是存著一絲敬佩的,誰知卻會是那麽個丫頭。

“這個,幫我給唐影。”鳳舞說著,取出一塊玉佩到,是五彩玉。

“好東西!”玉邪是行家,一下子便識出這稀罕物。

“唐影也會先沿著水源走,你們走快點應該能遇上,幫我把這個給他。”鳳舞一臉認真的交待到。

“為何?”玉邪瞇眼問到,對這唐影早已好奇不已了,他同唐夢長得一模一樣,是不是先前他就見過了沒認出來呢?林若雪總是一字不提。

“反正你給他就是了!”鳳舞蹙眉,臉上有些羞赧。

玉邪看地明白,收了起來,便也不再多問,笑了笑便是下了高樓朝大壩上而去,過了今夜,就要離開了。

242入萬重山

242入萬重山

一艘小舟在寬大的湖泊上漸行漸遠,這段水路,水流並不急,玉邪一臉閑適地劃著漿,林若雪就坐在船頭上,赤足玩水,時不時踢出浪花來,樂呵呵地笑著。

“女人,你小心著涼了。”玉邪再次提醒,一臉燦爛笑意。

“天氣都這麽熱了,等夜裏,咱潛到水裏游泳吧!”林若雪回過頭來,笑著問到。

“這水也不知道深淺,趁早現在水流不急,走遠一點。”玉邪心裏可是急著盡早到狄胡去,否則也不會選擇這條路了。

“都走那麽遠了。”林若雪朝來路望去,一切都已經模糊了,唯有那高高的樓臺還可以望見。

“雖是沿著水路一直往上,但這山林兇險,不宜多待。”玉邪甚是認真說到。

“是嗎?”林若雪卻是轉過身,挨了過去,一臉審視地看著他,那一雙紅彤彤的眸中透出了精光。

“你這眼睛真治不好了嗎?”玉邪輕輕撫上她白皙的臉頰,轉移了話題。

“治不好了,只要你不讓我哭,就不會有事的。”林若雪故意眨巴眨巴雙眸,一臉俏皮地說到。

“你答應我,不管遇到什麽事,都不許掉一滴眼淚。”玉邪認真了起來。

“餵!”林若雪卻是不高興了,道:“該是你答應我,不讓我掉一滴眼淚的吧!”

這家夥,怎麽就沒有剛剛醒來那時候的浪漫了呢?

“我答應你,你也答應我!”玉邪並是不開玩笑。

“你想做什麽?”林若雪驟然蹙眉,覺察到了不對勁。

“想回狄胡,想立你為王後。”玉邪淡淡說到,他也不知道這才回去,會面對些什麽防不勝防之事。

“我又不想當什麽王後。”林若雪撇了撇嘴,卻是放開了他的手,又往船頭坐了過去。

她知道,他畢竟是狄胡的四王子,自幼便可以躲開王位之爭,都沒有躲開了,何況現在?她也不知道這其中要應對多少兇險,如何能答應他不哭呢?

見過他傷得那麽重,如今即便是小傷,她都會心疼,都會忍不住想掉眼淚,也不知道自己怎麽就那麽矯情了。

真的,不想到狄胡去。

這次回去,她便得隨著他一起,欺瞞著淩司夜和唐夢,淩司夜那惡魔她可顧不上那麽多。

只是,唐夢啊。

原本可佩服她了,自小到大,就只有她騙別人的份,從未見誰騙過她,然而,誰知倒頭來,一切都是局,一環一環的局,唐夢是最中心的那個,而唐影卻是最傻的那個。

玉邪看著她的背影,眸中盡是覆雜,卻沒有開口。

這麽愛哭的丫頭,不是他不敢承諾,如果可以,即便他死,他也不希望她再掉眼淚吧,只是這似乎他也決定不了。

兩人就那麽沈默了,很快,兩岸的樹林便茂密了起來,不似先前那段路那麽明顯人工開鑿的痕跡。

玉邪知道,萬重大山便是由此處進入了。

林若雪亦是左右觀望著兩岸的樹林,聽著時不時傳出來的詭異鳴叫聲,臉上沒了先前那閑適,心下隱隱警覺了起來,對毒物的敏感性提醒著她,這樹林裏有不少毒蟲,而且定都是罕見之物。

突然,似乎想到什麽一般,心下一驚,連忙伸出浸在水中的腳來,然而,卻已經遲了。

“怎麽了?”玉邪見她這麽大的動作,連忙挨了過來。

林若雪看了他一眼,卻是拉過他長袍的一角拭去自己腳背上的水跡,腳背上什麽都沒有,幹凈白皙。

“到底怎麽了?被什麽咬了嗎?”玉邪卻是急著,就那麽一把抓起她的蓮足來,瞧來瞧去,皆不見什麽傷口。

“應該是醉蟲。”林若雪淡淡說到,依舊還生他氣呢。

“醉蟲?”玉邪不解,對於毒物了解不多。

“十分罕見的一種小蟲子,只能活在水裏,被它叮一口,什麽傷口都不會留下,麻木處傷口所在。”林若雪解釋到,說則會取出一把匕首來,正要把自己腳上劃下去,卻被玉邪攔住了,你做什麽呢?

“我確定一下是不是就是醉蟲了,若是是的話,血應該是黑的。”林若雪沒有看他,淡淡回答。

“我來。”玉邪卻是退去靴襪,赤足伸進了水裏去了。

林若雪也沒有攔下,卻是一臉不悅地看著他。

“怎麽了?”玉邪更是莫名其妙了,然而,話音方落,卻是驟然蹙眉,嘩地一聲,急急將腳擡了起來,揚起了不少的浪花,只覺得腳踝上劇痛無比,疼得他額上都一下子滲出冷汗來了。

只見腳踝上有個傷口,不大,流出的卻是黑血。

“痛死你活該。”林若雪直直地看著他一臉疼痛,眸裏竟是微微濕了。

“不許哭,你到底什麽了,你跟我說呀!”玉邪慌了,俊臉上又是疼痛又是焦急。

“我話都沒說完呢,你就是這般魯莽,你就不能答應我,以為萬事小心,不再受傷,不再讓我擔心嗎?”林若雪說著,卻是俯身,雙唇覆下,替他把腳踝處傷口裏的毒血一口一口吸允出來。

玉邪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,不知如何是好。

現在才真正發現了,這個女人就像是只驚弓之鳥,完全沒有從等待他蘇醒的恐懼中走出來,一點點傷,便會讓她害怕。

是他大意了,是他太過不小心了。

終於是把毒血都清楚掉了,林若雪這才擡起頭來,怒怒看了他一眼,道:“有醉蟲之地必有醒蟲相伴,醒蟲是醉蟲之毒的解藥,本身毒性不強,就是被咬了,整個人一身上下都會非常敏感,力道稍大點的觸碰,就會疼,一天一夜都,自然會恢覆!”

說罷,便轉過身去,不再看他。

“若雪……”玉邪卻是輕輕將她拉了過來,果然,手一觸碰到她,便是一陣疼痛,仿佛是痛覺的閾限降低了。

“別亂碰!”林若雪急了,條件反射一般甩開了他的手,然而,以甩開卻又後悔,玉邪早忍不住咬牙了,確實,很疼很疼啊!

“你活該!”林若雪有些氣急敗壞。

“若雪,是不是我太弱了,你再也不敢相信我了?”玉邪苦笑了起來。

聽了這話,林若雪心中頓時一怔。

“我答應你,以後,要麽死,要麽活,再也不那麽不負責任地睡過去了。”這是承諾嗎?是他確定能履行的承諾了。

林若雪就這麽看著他,沒開口。

“可以嗎?你允許我受點傷吧。”玉邪卻是無奈地笑了起來。

“很疼吧?”林若雪終於開了口,淡淡問到。

“有點。”玉邪答到。

“你活該!活該!”林若雪卻是一下子撲到他懷裏去,小手捶打著。

每一下都是讓玉邪疼到骨子裏去了,然而,他臉上的笑卻始終不變,道:“打得痛苦了,就答應我吧。”

林若雪揚起頭來,看著他,紅彤彤的眸子裏盡是認真,道:“我答應你,以後,要麽死,要麽活,不會變成瞎子的!”

“你啊……”玉邪無奈,擁她入懷,這麽承諾,真真讓他不安。

水流越來越急了,逆流而上,尋到源頭山,過了山,便是另一條溪流了。

而那溪流的下游處,亦是有一葉扁舟,逆流而上。、

一葉扁舟,獨孤一人。

即便是逆流,小舟依舊是不急不緩的速度前行著,舟上並沒有漿。

白衣男子靜靜負手立在船頭,迎著風,長發輕揚,相貌盡是被那銀白面具遮掩而去,唯能看清那雙眸子,靜默沈斂。

血狐以毒物為食物,越是劇毒便越能將它引出來,若非唐夫人告知,他還真不知道如何在這萬重大山中尋到那小狐貍。

失蹤多年的血狐,定是長期都躲在萬重大山裏吧,兩岸峭壁嶙峋,時而凹陷而進,時而突兀而出,一個不小心便會被橫出的利石,枝幹刺傷,古老的森林,茂密的叢林,奇珍異草,毒蟲異獸,再時候毒物藏身了,難怪空山會是個毒門!

他的行蹤,亦是一直報給唐夫人的,而在他入萬重大山之前,唐夫人才告知血狐這一喜好,那個女人,既然如此提防,為何又一定要他來尋呢?

緩緩取出袖中的毒經來,這是唐夫人親自撰寫的一本,上面詳細記載的歷代掌門解開的劇毒,皆是來自這萬重大山的毒王。

到了唐夫人這一代便是戛然而止了,唐夢終究還是沒有續寫出來,想起那日在空山的聽聞,唐影不由得搖了搖頭,隱隱一身嘆息。

或許,她沒有遇到他,如今便是空山的掌門了吧,也會是另一個唐夫人了吧。

淩司夜竟然軟禁了唐府上下,他或許,為的不單單是血狐吧。

如若真的待唐夢好,真的就此恩恩愛愛,他是不是該成全呢,畢竟,已經過去了,畢竟,她過得開心便好。

又是不由自主地嘆息,有時候,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。

只是一味地做著該做的事,其實,沒有想過,血狐尋到了,他是不是真的就可以不顧一切帶她走了,其他的可以不顧,她的意願呢?

待到那時,他便是欺瞞她的大騙子了,難不成還要再加個罪名,當一個擄走她的強盜?

似乎,淩司夜就是這般騙她擄走她的。

如果,換做是他,唐夢會再恨而生愛嗎?

他知道,她不會了。

靜斂的眸中一絲無奈掠過,翻開毒經的中,屬於唐夫人的那一頁來。

是藍色幽靈。

懸浮在不滿瘴氣的叢林中,如果水母一般,通體透明,泛著藍光,猶如幽靈一般只會在夜晚出現,只要被它蜇到,便是當初全身潰爛而亡。

“瘴氣叢林……”唐夢若有所思,根本就不看背後的解藥,雙眸微沈,腳下扁舟便是急速而前。

很快,身影便沒入了綠壓壓的叢林中了。

這小溪的最下游便是那孤村了,流經孤城,溪流便是很小很小了,出了村子誰都不知道淹沒在草原上的那個角落裏。

孤村。

偏遠的山村,皆是貧窮的村民,然而,卻是突然有一戶人家富裕了。

動土建起了新屋子,兩個老夫妻一身尚好的衣裳,正是前幾日特意到遠方集市上買回來的。

“那小娃娃呢?怎麽一整日沒見了。”鄰居的大嬸甚是關心地問到。

“誰知道呢,只要她回來把晚飯給煮了便可!”老頭隨意的應了一句,正監督著蓋房的小工呢。

“你們夫妻倆就不怕她師父回來找啊。”大嬸心下有些不忍,就住在隔壁,不過幾日呢,都聽過好幾回打鬧聲了。

老者卻是湊近了過來,低聲道:“我那天偷偷瞧了,他往大山裏去呢!你說還回得來嗎?”

大嬸頓時一驚,臉色全白了,也不敢再多說些什麽,便急急收拾了手上的東西進屋去了。

只是,一進屋,卻見那小娃娃正坐在桌子旁看著她。

“哎呀,你怎麽在這裏啊!”大嬸有些慌張,連忙將門關上了,鄰居這兩夫妻,一夜間成了富人,得罪不起啊!

“我晚上可不可以跟你睡?”小娃娃一臉可憐兮兮地問到。

大嬸替她倒了杯茶來,低聲,“娃娃,他們都沒關著你,你怎麽不跑呢?”

“我要等師父回來。”小娃娃答到。

“你師父回不來了。”大嬸並不隱瞞。

“他回得來的,他讓我等,我就等,三個月後,他要沒回來,我就去找他。”小娃娃一臉倔強。

“你這傻孩子,三個月不短啊,你熬得住嗎?”大嬸一臉擔憂地問到。

“他們要是再欺負我,大不了我殺了他們,一個人住!”小娃娃眸中掠過了一絲狠絕。

然而,這卻把那大嬸驚得連忙站了起來,退了好幾步。

“我……”小娃娃這才現在自己的失態,怎麽會這樣呢?尤其是這幾日,總會有股殺人的沖動,連自己都控制不住,後知後覺,她不想這樣的,連被那兩個老家夥欺負了,她都只是躲,不還手的。

為什麽會這樣?!

大嬸第一回見到這善良的小娃娃竟會有嗜血的目光,見她要靠近,卻是整個人退到了墻上,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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